漫谈翻译的境界
来源: 中国外文局翻译专业资格考评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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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翻译及翻译专业教育如今在中国迅猛发展,如何培养出满足社会需求的高质量翻译人才在业内引发了广泛的讨论。本文作者认为翻译的学习非一朝一夕之功,学习者当从长计议,力求既能“入”翻译内,亦能“出”翻译外,做到内外兼修,不断提升境界,悟得翻译之道。
关键词:翻译;翻译学习;翻译之道
1. 引言
究竟怎样才能学好翻译?这是各类学生常常向我提出的问题,也是自己常常思考的问题。笔者认为,借用王国维(2011:28)在《人间词话》中对诗人最高境界的描述来说明译者追求的终极目标较为精当——“诗人对宇宙人生,须入乎其内,又须出乎其外……入乎其内,故有生气;出乎其外,故有高致。”这句话的含义推而广之就是:凡事我们一方面要善于钻进去,理解本源,才能有切身感触;另一方面要跳出来开拓视野,方可认识其本质。具体到翻译,套用王国维先生的话就是“入乎其内,故能译之,出乎其外,故能悟之”。这里“入乎其内,出乎其外” 揭示了认识事物的基本规律:深入其内才能入乎其微;置身其外方可入木三分。如此这般,方可辨其真貌,得其门道。
2. 翻译境界之入乎其内
做翻译,何以能“入乎其内”?首要的是“诚心诚译”,就是首先要有真诚的心意而后才能端正心思,真诚实意地对待翻译的全过程。入翻译这行,首先需要入翻译门,而入门的前提是具有严谨认真的态度,这其实也是做好任何事情的前提,要做好翻译当然也不例外。但据笔者在教学实践中观察,相当一部分学翻译的学生中,包括BTI本科生和MTI硕士生甚至留英留美硕士最缺少的恰恰是这种一丝不苟、专心致志的态度。他们往往视作业如作业,敷衍了事,好则好,差则差矣,全力以赴的责任心是不能企及的。些许的语法错误、偶尔的书写差错及选词造句不当,在他们眼里在所难免,无伤大雅。在一个介绍中国文化的语篇中涉及“战国时期”这一专名,初译者由于疏忽而将其误拼为“warning states”,审校者心粗意躁,视而不见,照抄不误。这样的“漫不经译”者或“心忙译急”者,其译文势必“译味索然”,不堪卒读。这种译者很难得翻译其门而入,结果自然是始终徘徊在译门之外。
时下的习翻译者中,相当一部分学生由于缺乏经典阅读,对古典文化的积累不够,人文素养不高,对于翻译治学理念的理解较为肤浅,唯技巧至上。通常表现为急功近利,而这违背了做好任何事情之根本——“欲速则不达,见小利则大事不成”。本质而言,翻译教学的最终目的是引导学生回归人文精神本源,通过翻译的学习过程成人,使其认识到“诚意正心”是翻译立身行道之根本。诚意是正心的根本,没有诚意心就会歪,心一歪,歪门邪道就成为道术了。
“入乎其内”的另一个门径就是进入“琢磨切磋”的境界。这句话取自《诗经?卫风?淇奥》,“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意思是说有修养的君子在研究、探讨学问时,就象加工玉器,琢了还得磨;就像加工骨器,切了还要磋。 《礼记?大学》上说:“如切如磋者,道学也;如琢如磨者,自修也。”说明深入细致地钻研、翻来覆去地推敲是修道达道的必然过程,一方面学习者自己要仔细揣摩,苦思冥想;另一方面要与他人互相砥砺,取长补短。倘若翻译学习者在翻译的语言加工过程中表现出这种“琢磨切磋”的一丝不苟精神,就说明他已经入了翻译门,具备进一步治“译”的基础。翻译不是一挥而就的,需要不懈的努力,只有反复斟酌掂量,琢磨推敲,才能传旨达意,呈现质量上乘的译作。翻译之道需要长期苦心经营,反复琢磨才能体悟到。
事实上,一个人翻译能力的提高仅靠机械的练习是难以明显奏效的,缺少审慎思辨及与习翻译者的切磨箴规,再多的练习,其结果也只能是原地踏步,收效甚微。“熟能生巧”的前提是要加入“思考”,“习”与“思”须同时兼顾,不可偏废。这其中的道理套用孔子的话来阐释就是“译而不思则罔,思而不译则殆。”
在此基础之上,我们若能沉浸其中,乐此不疲,则表明进入了翻译的“自得其乐”状态。进入这一境界的译者视翻译为自己生命中不可割舍的一部分,视翻译过程为艺术的审美享受过程,甚至于达到陶醉其中的忘我状态。翻译之于他们恰似搭积木之于孩子,他们会在摆布文字过程中获得愉快的情绪和体验。进入这种游戏状态的译者,为了精益求精其摆布文字的技艺不仅会主动去求知、探索、实践,而且会排除急功近利的私心杂念去追求真正的翻译学问。麻省理工学院的终身物理学教授黄克孙,酷爱古典诗歌,汉学功底深厚,二十二岁入麻省理工学院的第一年,读到菲茨杰拉德英译的波斯古四行诗《鲁拜集》时,“怦然有感”,以七言绝句的形式挥笔译出撼动心弦的《鲁拜集》,不为出版,不为出名捞利。由于“情真译切”,时至今日其译文依然有较大的影响,尤其在台湾广受赞誉。钱钟书先生对其译文的评价是“宁要活麻雀,不要死老鹰,况活鹰乎”。可见,如何引导学生进入乐道于翻译的正途发展,才是师道的原则。
总之,诚恳端正的心思即“诚心诚译”是根本,实乃入门之前提,即“知之”境界。处于这种境界中,译者虽然知晓要入翻译之门须怀诚恳态度,且表现为“学如不及,犹恐失之”,但尚需观其日后之行。锲而不舍的“琢磨切磋”是途经,已然登上翻译“之堂”,即“好之”境界。处于这种境界的译者,从不敢懈怠,能够做到“学而时习之”,或“日知其所无,月无忘其所能”,孜孜以求。当我们对翻译笃行不倦,乐在其中时,就进入了“入乎其内”的最高境界,即 “乐之”境界。处于这种境界的译者,“发愤忘食,乐以忘忧”,即便处箪瓢活计,也矢志不渝地追求自己的目标。这样才得以悟到翻译之道,算入于翻译“之室”。如此看来,笃信好学的初级译者处于“知之”境界,兢兢业业的职业译者处于“好之”境界,怡然自得的翻译家则处于“乐之”的境界。
3. 翻译境界之出乎其外
“出乎其外”即暂时跳出翻译操作细节之外,审视翻译,也可分为三个层次。通过反思自身实践及拓宽翻译研究视域,加深对翻译本质及翻译方法的理解,形成视野开阔的翻译观;通过博学审问,为翻译之树的成长培养丰腴的土壤,形成融会贯通的文本观;通过透视翻译工作之特点和功用,形成安身立命的事业观。
当前对于翻译学习,学生中甚至相当一部分教师中存在一种较为普遍的错误认识:翻译理论大凡空谈,于翻译操作的指导作用微乎其微,因而可学可不学。在大兴MTI教育,强调翻译应用能力培养的今天,尤为如此。他们通常搬出的论据是:“哪位翻译家是靠理论造就的?”这取决于如何定义理论,根据霍尔姆斯的翻译图谱(Toury 1995:10),理论所包含的内容是广泛的——可以是普遍意义的泛论,可以是关涉特别领域的专论;另外也可以是产品取向、过程取向或功能取向。倘若深入思考后而总结出翻译操作中可资参照的规律算作理论内容的一部分,恐怕哪位优秀的翻译家都不能说与理论全无瓜葛。在思辨的基础上借鉴前人积累的翻译经验无疑有利于我们打开思路,全面认识翻译的本质,从而避免蹈入盲人摸象之辙,犯以偏概全的错误。比如,翻译中的常用术语“直译”、“意译”“字对字翻译”、“字面翻译”等往往令人捉摸不定,学生也多满足于望文生义,不求甚解。我曾让学生分析周作人举的例子“He lies on his back”对应的三个译文:1)他仰卧着;2)他躺在他的背上;3)他袒腹高卧。他们无一例外地认为译文2)当属直译。这也就势必造成他们大都对直译持有偏见,形成重意译轻直译的观念,且将此观念贯彻到底,无论何种情境,都优先考虑意译。对于英语习语paint/gild the lily(吕俊等,2001)多数学生认为“多此一举”或“徒劳无益”最佳,其次是“画蛇添足”,而认为“给百合花上色/贴金”属译犹未译。他们的最佳选择,意思固然不错,可这种选择无形中擅用了自己的说法,原文的弦外之音,却未从弦上传出。弦之不存,音自何来,违背了杨绛所说的翻译的基本准则:“原文说什么,译文就说什么;原文怎么说,译文也怎么说”(杨绛,2004:346)。可见,“贴合着原文,照模照样地表达”(同上347)需要译者下功夫努力实现的目标。这里“给百合花上色/贴金”,既保留了原文鲜活的表达形式,又给读者留有足够的想象空间,基本上实现了这个目标。这个例子尽管是孤立地谈成语的翻译,尚存在诸多变数,但却足以反映学习者的翻译观——未能认识到在处理文学文本及文化负载信息大的语句的翻译时,遵守“含蕴未吐的意思,也只应附着在字句上”(同上347)这一原则的重要性。
潜心翻译过程的同时,广泛深入地探究翻译之蕴含及策略是无止境的,对于提高翻译操作方向和质量的作用不可小视。无论多么强调翻译的实际操作,不管BTI还是MTI的学生都不能拒绝“明理思辨”,否则就一叶障目,被遮住眼界。持何种翻译观对于翻译实践中的价值取向至关重要,这好比生活中一个人有什么样的人生观,就会树立相应的追求目标,表现为相应的日常行为。这“出乎其外”首先要求译者不能固步自封,摒弃肤浅偏狭的一己之见,而要敞开思路,泛览各家各派对翻译的看法,做出自己的独立思考和判断,形成自己的独到见解,入翻译之正道。
“出乎其外”的另一层级是超越翻译本体研究,通过博览群书,广泛涉猎,使译者可以更加清晰地反观翻译中蕴含的规律,同时为其积淀翻译操作中不可或缺的源源不断的养料。正如《诗经?小雅?鹤鸣》上说,“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不同的学科和领域之间往往存在共喻互通的关系,其它学科譬如文章学、美学、语言学等等对于认识翻译本质给以启示。严复承袭古代修辞学和文艺学之成说而移用于翻译,提出“信达雅”说,对于翻译实际操作至今依然有重要的指导意义。傅雷精通美学批评,将东晋画家顾恺之的“神似”说引入翻译,把翻译上升至美学范畴和艺术领域。很多当代从事翻译研究的学者从系统功能语言学视角提出了很多对实际翻译操作具有指导意义的策略,对翻译领域研究产生重大影响。这些事例无不说明能“入”能“出”,或者说“出”“入”自如、综观百家的译者才能在翻译上取得不凡的成绩。
翻译家常被称为杂家,主要是说翻译家需要泛览文史哲等各类文本,尤其文学文本,积聚社会识见,提高艺术修养,以增强自己的语言感悟和表达能力。说到底,就是“译在笔外”,翻译过程中译者不是简单照搬原文,而是在深切理解原文内涵的前提下,通过搜寻储藏在头脑中的相关文本及进一步追索其它的相关文本来重新编织译入语文本。也就是说,翻译体现了克里斯蒂瓦提出的文本“互文性”特征,即“任何文本都是对其他文本的吸收和转化”( Kristeva, 1980: 66)。事实上,汉语文章体法中的“收视反听,耽思傍讯”、“ 收百世之阙文,采千载之遗韵”,也强调文本的成文原理是通过互交、互补,最终实现创新。文学文本的翻译某种程度是是以阅读为基础,实现对文学系统的继承与发展。如杨曙辉、杨韵琴夫妇在翻译“三言”时,经年累月博览与冯梦龙语言风格类似的18-19 世纪英国讽刺批判现实主义小说以及不同历史时期的古典文学作品,同时制作读书卡片,将相同相似的汉语表达在不同时期、不同作品中出现的对应英文表达分门别类记录下来,形成了一个大规模的手抄“语料库”。在翻译过程中,通过套用古典文学中的名句编织译入语互文网络,保留特定表达的典雅韵味,如通过迻译古典味浓厚的乔叟(Geoffrey Chaucer)作品中的Cressia, my sweet foe!将“冤家”一词译为my sweet foe;通过改写莎士比亚 The Tempest 中的We are such stuff as dreams are made on 将“古人交谊之重如此”译为Such was the stuff of which friendship of the ancients was made等等(颜明,2013),这样的例子多不胜举。这充分说明,翻译过程中译者的思绪绝非局限于原文文本,而是超越时空,通过融汇古今中外的不同文本,最终完成译文。文本包括翻译文本的再生离不开对其他文本尤其是经典文本的改写和挪用。再请看《鲁拜集》(黄克孙,2009:1)中的第一首诗及黄克孙的译文:
A Book of Verses underneath the Bough,
A Jug of Wine, a Loaf of Bread—and Thou
Beside me singing in the Wilderness—
Oh, Wilderness were Paradise enow!
一箪疏食一壶浆,
一卷诗书树下凉。
卿为阿侬歌瀚海,
茫茫瀚海即天堂。
这里我们仿佛看到了孔夫子的得意门徒颜回的影子:“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其忧,回也不改其乐”、“饭疏食饮水,曲肱而枕之,乐亦在其中矣。”其实,不光在文学文本翻译中如此,在政治、商业类其它任何文本中皆如此。如我国反对台湾从祖国分离出去的“反国家分裂法”不能按字面简单译为“anti-separation law”,也不能译成 “anti-splitting law”, 前者指“分离”、“分居”,后者指“裂缝”、“裂开”都难以充分表达其政治内涵和我们的政治决心,而要译成“anti-secession law” (过家鼎,2005), 因为“secession”这个词指的是the withdrawal of 11 Southern states from the Union in 1860-1861, precipitating the U.S. Civil War,具有贴恰的互文意义回响。如果译者的文本阅读网络中没有“secession”这一节点,而只靠汉英词典恐怕很难找到如此契合的表达。不同历史时期的文本互指重构,文本创作并非凭空想象,而是基于广泛的阅读之上,以过去的文本作为养料,重新组合编织而成。至于商业类文本如广告、旅游资料的翻译,由于着眼点在读者,更需要译者灵活调遣组合文本,引发共鸣效应。如在旅游资料中对特顿国家公园的一句描写较平实:Enhanced by glaciers, deep canyons, snowfields, and lakes, the range shoots up suddenly, with no foothills around it(方梦之,2005). 但翻译时,为调动读者对该旅游目的的的向往,加强意境渲染,可以译为:“特顿山脉拔地而起,绝壁凌空,冰川映雪地,高峡出平湖,风光旖旎,景色壮丽。”此处译者采取了“偷梁换柱”的办法,巧妙地嵌入了毛泽东的《水调歌头?游泳》中的一句“高峡出平湖”来烘托美景,虽然与原诗词作者之本意相去甚远,用在这里却因景生意,水乳交融,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体现了翻译的互文性本质。其实,越是商业类文本,往往越是需要这种互文性创造。
所以,做好翻译需要广博的知识面和扎实的语言基本功,建立起交相引发,相融相生的文本网络关系才是学习翻译的诀窍和正途,而不宜把注意力放在流于表面的所谓技巧。译者倘能通过这种“出乎其外”的文本博览和钻研,重积累且勤思考,神乎其翻译之技是水到渠成的事。
“出乎其外”的另一重境界决定于如何看待译事。在这方面,低层次的译者视翻译为简单重复文字的“搬字过纸”的工作,地位卑微,挑战性小,只是生计糊口的手段而已;中层次的译者视翻译为传递语言文化讯息的交际活动,需要触觉敏锐、精益求精的职业精神,只是为自己谋得更好的人生选择的阶梯而已;高层次的译者视翻译为资讯传播活动,一项任重道远、值得终身为之奋斗的事业,心甘情愿地舍其身而取其译。
今天,人类处于资讯时代,某种程度上可以说“资讯就是力量”(周兆祥,1998:104),这使翻译工作的意义举足轻重。换句话说,在当今资讯决定一切的时代,谁掌资讯,谁就掌握先机和主动,而译者在资讯多、快、好、省地传播过程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可以说,翻译工作者作为资讯的传递者正身处文明的最前沿,把影响人类生活的资讯推介到世界各地的同时,催生新思想、新概念,促进文明的进步,一点一点地在扭转历史运行的轨迹。通过译者的辛勤耕耘,先进的观念便在不同文化的互动与融合中落地生根,开花结果,为移风易俗、制订文明的路向做出自己的贡献,并从中得到满足。倘若翻译工作者能够对自己的人生和事业做出这样的理解和定位,则达到了“出乎其外”的最高境界,做到了内外兼修——内观自我修养德性,外观世情传播文明。
4. 结语
要成为一名真正的翻译既须“入乎其内”,又须“出乎其外”。“入”即通过穷纤入微,精心观察,深切体会,渐得其门而入。“出”是通过深刻反思,冷静旁观,触类旁通,洞彻翻译之道。这其中有两点需要说明:首先,“入”与“出”又可细化为初、中、高不同层次,且各层次间相互关联,贯通一致。到达初级境界者 “诚心诚译”,具备视野开阔的翻译观,即至“知之”境界;到达中级境界者译思并举,“琢磨切磋”,喜爱博览群书,即至“好之”境界;到达高级境界者“自得其乐”,视翻译为安身立命的事业,即“乐之”境界。其次,“入” 是根本,是前提,“出”是结果,是彻悟。由“入”与“出”的初级境界至高级境界是由表及里,出浅入深的过程。可见,知入知出,出入结合者,方可悟得“治”翻译之道,使“天下平”,为人类的文明进步做出自己的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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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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